“你医保的事情，有什么办法吗？”芭芭拉斟酌半天，问凯瑟琳。
小迷妹耸耸肩。
结婚生孩子哪里是这么容易的，都是当过多年图书管理员，知道入不敷出——其实南波士顿的房价被无良开发商炒上去后，继续留在这里上班已经是一种精神折磨了。
“你打算生么？”小迷妹一面问，一面用毛巾把芭芭拉包起来，没有了腿和手之后，蝙蝠女体重似乎只剩下了一半，小妹稍微一使劲，把她抱到床上。
“会不会生出来也是没手没脚，跟个蛋一样……”
芭芭拉狠狠地瞪着她。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没轻没重了？
或许是……终于决定接受彼此，以那种奇妙的关系相处开始吧。
奇妙的四人行：乔治是芭芭拉的丈夫，哈莉奎茵是芭芭拉作为蝙蝠女的密切监护人。
凯瑟琳是蝙蝠女作为残疾人芭芭拉的密切监护人！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对一服务，三个人不论性别都是需要可以亲密地进入芭芭拉身体内的那种。
因为只有他们进入她的身体，才能真正守护她。
别看小迷妹年纪轻，现在已经被提拔成芭芭拉的上司了！是这小片区图书馆的副馆长，负责人。
官儿大，钱不多。
她原本都调到更适合结婚养孩子的地方当正馆长了，但是医疗保险出了问题，只好调回来……南波士顿消费高，房子住不起，但好处是一周有一天休息，她可以亲自来照顾心爱的下属。
照顾得太无微不至了，让蝙蝠女头疼了，一再暗示可以找关系帮她搞定医保，苦口婆心劝说还是早点调到可以安心养孩子的地方。
换来的却是对方那种带着母爱的眼光——仿佛在说：你就相当于是我的孩子……
蝙蝠女闭上眼，决定装作头疼掩饰慌乱的心跳，她觉得这个事该怪谁呢？
都是哈莉·奎茵的锅！
芭芭拉的命非常不好，从记事开始就不断从残疾变得更残疾——失明、缺胳膊、断腿，她越是自强就越是让自己落入更恐怖的悲惨境地，甚至越努力越拖累身边人。
和哈莉奎茵相处最折磨的一点，是对方似乎已经看穿了她——阳光积极百折不挠的蝙蝠女芭芭拉的内心深处，其实是黑暗的，有相当反社会的毒。
她遇到了胖子乔治，本该是一份天赐的幸运，那个别人眼里的死怪宅男居然是机械天才，为她做了一套假肢，让她可以如正常人一样……让她可以如不正常的人一样运动。
乔治发现，对于假肢来说，去按照正常的直立行走哺乳动物身体结构复原，并不是最优的。
他发现四条腿同时爬可以更快，而且肩膀上带两个轮子的话，还可以直接上机动车道……最奇葩是他居然把无人机给解构了，用新材料软橡胶给芭芭拉做出来四只翅膀，可以让她在没手没脚的状态下飞翔……
这……虽然听着赛伯朋克，但只要人家夫妻乐意，也算是一段佳话。
偏偏这位上司凯瑟琳，是个狂热反战分子，她说芭芭拉被利用了，她现在用的人造皮肤，其实就是最新的暗杀无人机的蒙皮。
结果，还真被她说中了。
而且，乔治等于在这其中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这材料最初只是用来给芭芭拉修复受伤的阴道膜的，乔治走关系弄来研究成了膜翼，给芭芭拉改造成了翅膀……定期做体检的以色列医院得到消息后上报了军方，……膜翼变成了杀人无人机的外蒙皮。
就像飞翔的蝙蝠女对于地面火力几乎无解，当新型无人机穿越城市，直奔目标时，没有子弹可以击落它，没有雷达可以锁定这么小的飞行器……
蝙蝠女的骨气让她忍痛放弃了这一套假肢，而乔治的骨气，也让他硬是拿非军用材料，做出来一套可以代替的乐高积木式假肢！
只是这套假肢的材料是从——日本进的，要在中国工厂下单造模具，仅此一套，价格也不菲。
偏偏，哈莉奎茵把两只胳膊给弄丢了！还是在核电站的发布会上丢的。现在美国到处是进出口禁令，再想造一套，很麻烦不说，成本加关税……
说到小丑女为啥会拿着蝙蝠女的假肢去参加核电站的宣传活动呢……哎。
幸亏她们的小姨妈黑金丝雀听说乔治的设计——两条大腿可以拆成短腿和备用胳膊——她给乔治发了个消息，让他带着那两条大腿去科罗拉多，或许可以一起研究怎么就地取材做出更合理的四肢。
所以，现在的芭芭拉，老公不在身边，四肢更不在身边。嘴上说负责照顾自己的哈莉奎茵，更没哪天是靠谱的，哎。
“哎～”凯瑟琳也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说不好是在用什么样的角色和芭芭拉相处了。
她是个天主教徒，但就像……哈莉奎茵说自己是基督徒一样，那都是家庭出身，而非真信仰。
哈莉奎茵生在布鲁克林，爹妈是信基督的犹太……哪怕最后我们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她真正的爹妈。
——凯瑟琳刚刚进党组织的时候，带着一腔热情，公开说希望发展更多信教的人入党，被狠狠泼了冷水。
这些年她都是在各种纠结中左摆右晃——直到她遇到这位身残志坚的同事。
女人之间的称呼和关系其实都是以男人为基准定义的。
如果二人服侍同一个男人，或者赚同一个男人的钱，那么她们叫“姐妹”。
如果二人中一个被男人伤过的努力保护另一个不被男人伤害，那么她们叫“母女”。
而芭芭拉和凯瑟琳都是乔治以前的同事，两个人对同一个男人都是欣赏又尊重都可以与之相处，按照逻辑，她两或许能叫“爱人”？
芭芭拉听着对方叹气，她又何尝不懂对方的心思？
毕竟她们不止是共事很久的同事，而对方化身小迷妹，每个月都续费着“芭芭拉爱靴网”的会员，哪怕自己都一年多没有更新相册了——直播界都说，最长情的陪伴，是续会员。
她早就习惯了生命中有这个女孩的默默陪伴。
其实二人都还年轻，二人也都难得的知根知底——包括芭芭拉就是正义联盟里的蝙蝠女这件事。
——她跟哈里都离开哥谭了，不再存在追着自己的危险，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公开给熟悉可靠的人。
但是略有不同，哈里也是公开身份的人，因为小丑女这个反派马甲不再需要了。
芭芭拉的公开是不同的，她都残疾成这样了，还指望她飞翔着打击犯罪么……现在的蝙蝠女只有在幕后默默贡献。
“你呀，以后不要总是跟哈里闹翻，毕竟……”蝙蝠女话只说了一半。
毕竟她是小丑女，我都摸不准她骨子里是不是还保留着暴虐的因子。
凯瑟琳温柔地给芭芭拉梳着头发，哼了一声。
不是她火气大，是那场景看着就气人。
一大早啊，残疾人是需要排便的，哈里给芭芭拉把尿管插上了，听到邦邦敲门，就出去看——公寓管理员跟她争执上了，说是她这里洗澡没有拉浴帘，水都漏到楼下了。
——凯瑟琳今天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位金发家伙叉着腰塌拉着拖鞋，堵在芭芭拉家门口那儿跟人吵架。
看样子都吵了半个小时了。
“芭芭拉呢？还睡着？”她问她。
“啊？”哈里像是这才反应过来。
“芭芭拉呢！！”凯瑟琳揪着她T恤脖领子，拎着她冲进去。
可怜的蝙蝠女，就这么被遗忘了一样搁在浴缸里，尿管都没放进马桶，一滩滩全喷在浴缸里，因为是整个人躺着放的，后背全湿了，泛着浓郁的体味……包括她那一头金色如瀑的长发……
揍她一拳过分了吗？
一想到这件事，芭芭拉羞红了脸，缩在凯瑟琳怀里——她知道对方是天主徒，不会接受非异性的家庭结构的。
所以那么多年，所有对方表现出来的过分亲密，芭芭拉都只是当做了对自己的一种代替怜悯的亲和。
她与她相处一直都是很融洽的，也从来没有想到要和对方睡到一张床上去。
而且，实话实说，乔治确实是第一个让她身体方面过度反应的人，也是让她还相信自己是一个完整的女人的人，更是以各种离谱的奇思妙想让她还对这个世界保留下一丝期待的人。
乔治这一次飞回波士顿，连家都来不及回，本来四个人约好了趁礼拜天在电影院包场，顺便见一面，一起吃个饭。
——按原计划两个女子可以一起用大号行李箱装着芭芭拉推着去赴约，可是临时出了这状况，就像是老虎和羊不敢一起同船而渡，芭芭拉不放心，跟老公道歉，说是运动起来不舒服，不去了。
乔治也没时间回家——下午他要去剑桥黛娜的公司赶样品，恐怕要熬夜，周一是爱国者日，他要再赶到波士顿马拉松现场去接洽黛娜介绍的义肢品牌商……
如果这样忙得脚不沾地的有担当懂扛责任的男人都不能点亮芭芭拉黑暗的内心那最后一丝火光……
关怀蝙蝠女的所有人都知道乔治对于芭芭拉的意义，也都学会了接受那个奇怪的死胖子——现在不是她们能不能和乔治分享蝙蝠女人生的问题，是她们互相之间，比如凯瑟琳和哈莉奎茵两位女领导，怎么共存……
女孩子之间话题可以深入到什么程度……
“他的性癖到底是什么？我都没猜透。是人偶癖？还是慕残？”
芭芭拉居然还仔细想了想对方的问题，摇了摇头。“他要是慕残我不会嫁给他的。”
乔治在宅这方面嫌疑太重了。
你很难不把他跟分尸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家里的变形金刚都被他拆解开，重组成奇怪的东西。
按他的话说，统一比例后各种模具接口可以替换……比如上半截是F15战斗机，下面是两根坦克履带。
凯瑟琳是反战分子，不喜欢看到真正逼真的军武模型，可是对于摆在眼前的——一个吹风机，一个带大喇叭的老式音响，她还真说不出来什么反对意见——芭芭拉却不想告诉她，这是三个玩具拆开了后重新组装的，其中有一个模型……原本是手枪。
芭芭拉很喜欢这种玩具，把小巧的四方形随身听折吧折吧，就变成了带着大大的太阳能电池板，可以通讯的卫星。
她看着乔治手拿着卫星模型，在她面前表演着丝滑的飞行动作，仿佛随着她发出的信号探索着未知，仿佛不安地等待着她与他用信号握手，仿佛具像化了她对他的思念——就像是一部爱情老电影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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